可仅是月余后的如今,她竟心生动摇。
轻轻吹拂开氤氲在杯盏上的水雾,阮瑟敛眸凝视着微漾的波纹,“如若可能,待时机成熟后,我还是想离京。”
“去一处无人相识的地方,远离这些乱事。”
“我与他之间……”
缓缓阖眸,她兀自为这场孽海情天盖棺定论,“交由天命。”
他欺瞒良多,她亦有利用。
仔细论道,他们之间也能称作两清。
可因缘一事,又如何筹谋、盘算得清楚?
许是这茶水太过滚烫、热气又不住蒸腾,散而又聚,阮瑟只觉眼前都似飘起一层薄雾,氤氲目光。
“若无缘,我与他不过天各一方,各奔命途。”
“若缘分未尽……”
眸中清明不减,她的话音却陡然变轻,“那便再等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若还得以重逢,再清白自在地相爱相许。
“瑟瑟……”
谢夫人更是心疼地握紧阮瑟的手,“谢家有一房远亲在奉州。娘和你爹商议过,若你愿意,我们会将你送到奉州,无人能知晓。”
奉州那边,他们早已打点好一切。
只待阮瑟点头,东风俱备。
“奉州……”
在西陈与人斡旋三年,阮瑟虽不能时时刻刻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已鲜少会轻露悲喜。
如今乍然得晓谢夫人和谢尚书的未雨绸缪,她却免不了面露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