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安也离开后,阮瑟浅斟一杯茶水,低低地同赵修衍道:“韬光养晦,宋临观的确将这四个字做到了极致。”
不论是这份忍耐还是魄力,都足以彰显他的决心。
为宋知佑二人平冤的决心。
哪怕他知道,这是一场有去无归的赌局。
而天命未必偏爱于他。
捻弄着手中的菩提串珠,赵修衍颇含审视地扫了阶下一眼,同是低声问道:“你许诺了什么?”
“时机。”
阮瑟侧眸,对上身侧人讳莫如深的视线,“一个他求而不得的时机。”
即便他们都知道,宋知佑的战死是意外。
可孟国公当年想在暗中动手亦是真相,只不过筹谋未成,局中人便已身殒黄沙。
个中时日间差,利用好未尝不是一柄利器。
这些可远比阮吴氏污蔑她娘亲是西陈暗探、蛰伏父亲身边只为窃听秘事要可靠、切实许多。
中秋当晚,筵席未散之际,便是最好的时候。
尽管此时太极宫内只余几家勋贵,可这场无端而起的妖风已吹向整座上京城,吹彻前朝后宫。
尽管余风寥寥,亦能还他一身澄澈,半生颠倒命途。
念及此,阮瑟探手止住他拨弄菩提的动作,“你放心,不会横生枝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