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秦与西陈交战的地界更靠近南面,柳山关偏北,亦与南秦不相邻,即便出关也不会遭逢大难。
“瑟瑟,你不是要与我一道离京吗?”崔婉颐莲步稍顿,刻意压低声音,“可皇兄不是说……”
“还不知在何时。”
阮瑟摇头,“楚家正值多事之秋,你早日回皇都也好。”
九月初,月色并不圆满,亦不皎洁。
行在静园幽竹之中,更是不宜视物,也看不清旁人神色。
可即便如此,阮瑟还是能觉察到身侧人的抗拒,“我不着急。楚家……”
“也没什么需要我打点的。”
“你定下时日,差人知会我一声就好。”
三两句后,深竹中重归静谧。
阮瑟正要应声时,还不待开口,便又听到崔婉颐的后文。
是在隐晦地询问她要如何处理这桩婚事。
“还同从前一样。”她随口应道。
满目寡薄清冷,任谁只听她音调,便知她对此并不上心,亦不走心。
“能同王爷告别一声,总比没有要好。”
崔婉颐琢磨着不辞而别这四个字,摇头,好心提醒道:“再见或许又是三年,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还能相依的时候,万莫辜负。”
千万不要落到她这一步,举目困顿,求路又无门。
即便有违初衷,身不由己,也不得不孤注一掷,赌得最后一缕微弱天光。
咽下并不合宜的提醒,崔婉颐不欲多说,只临了要迈出府门时,又切切道:“我在府中等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