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那您日后岂不是又要去寻……”
陈安垂首,僭越声愈发低弱。
那三年时间,他时常跟随在自家王爷身边,几乎寻遍了半个大胤。
而今这样,若再寻起来怕更是要难如登天。
寻?
赵修衍摇头,“不寻了。”
她若安然无恙,寻与不寻都无甚差别。
想到她曾经受的半年苦痛,而今的言不由衷,他缓缓攥紧双手,隐晦心绪在无可窥探的衣袖下暗自滋长蔓延。
他与谢家,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回到雍州后,敬王可有发现什么蹊跷?”
不欲再在谢家事上多做文章,赵修衍话锋一转,问询着雍州地界的近况。
“没有,敬王殿下鲜少出府,只在府中寻欢作乐,偶有秦楼的姑娘出入王府。”
“谢大人已经布置得宜,只待皇上和王爷下令。”
一五一十地回禀完毕,末了,陈安拿出一封花笺,“今日如鸢姑娘差人到府上送了一封信,想送到谢大人手中。”
赵修衍摆摆手,目不斜视,吩咐他尽早送到雍州。
“知会谢嘉景,不论敬王做什么,都先只按兵不动。”
“等湖中的鱼都跃疲了,再一举收网。”
摩挲着盘绕在腕间的菩提串珠,赵修衍无视被风斜吹在身上的雨丝,抬眼看向只余模糊轮廓的遥遥远山。
乌云吞月,西风摇动枝桠,发出急促又短暂的簌簌声,时响时歇。
鹿鹿长夜,不知何时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