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有丹溪做她左右,应当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
轻尝着略掺甜味的姜汤,阮瑟看向欲言又止的丹霞, 笑道:“她本就不是我的人,这时离开也是好事。”
“日后再见到她,也不必再唤她丹溪。”
自此丹溪会回到西陈皇帝身边,继续履行暗卫的职司。
主仆一场, 利用一局过罢, 她们的缘分也就此了断。
况且时移事异, 丹溪再留在她身边, 不仅无多裨益, 甚至还会阻碍她行事。
阮瑟抚摸上丹霞的发顶,目色温柔又晦涩,“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上京。”
起缘于三年前,上京城像是一座始终不曾远离的围城,方寸天地,又时时困囿着她。
而今终得离开,没有被辜负、被欺瞒的苦楚,亦没有相互筹谋、逢场作戏的虚妄,她本该释怀欣悦,了却前尘诸多错乱,回归正途。
可她心下又并非如此。
神游之际,耳畔丹霞的声音也逐渐明显,“奉州那边奴婢也打点好了,等到了柳山关就能北上。”
“行囊奴婢一早也收拾好了,只是……”
阮瑟回神,问着丹霞还有什么。
小丫头指了指不远处搁置嫁衣的锦盒,低声问道:“公主,那身嫁衣……您要带走吗?”
她是知道自家小姐为了这身嫁衣耗费了多少心血,又绣得有多细致。
只可惜如三年前的那一件,终归是了无作用。
听着丹霞的疑问,阮瑟随之看向不远处那只雕纹精致的锦盒,艳烈嫁衣被封存其中,鸾鸟禁翅,坠入无人注视的漆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