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倏然归鞘, 西风催促着阵阵脚步声临近,落叶枯枝都裹挟着寸寸思念,盘旋飘落在裙裳之下。
望着赵修衍疾步上前的身影,阮瑟眼前仿佛忽然朦胧, 氤氲出一片轻而薄的云雾, 遮蔽周遭他物、万籁喧嚣。
仿若只余下千般真切明晰的他。
久别乍逢, 方才高瑞所说的话也句句浮现在她心头,金声玉振。
“您离京的第二日, 王爷便请旨去往怀州, 应对西陈南秦。”
“偶有一两次,王爷曾想去信柳山关, 向谢小将军问询您的近况。”
“知晓您身陷南秦后,王爷连夜率军从怀州赶来,片刻都不敢停歇。”
方从沙场上下来,他便点了八千精兵一路奔袭, 当真是不要命了。
眸中氤氲出些微湿润, 似一场不期而至的春雨,浇滴到某一片心原,醒绽万物。
来不及生出太多思绪, 提裙,阮瑟迈步上前,同是向他奔赴而去。
本就不远的距离被骤然拉近,好似只走了三两步, 又似跋涉过许久的山川, 她倏然陷入一片温热之中, 清而韵致的迦阑香顿时环抱住她, 萦绕着一种暌违已久的熟稔。
觉察到揽在自己腰间的力道渐收渐紧时, 阮瑟没有出声,沉缄地抬臂回抱住身前人,半枕于他右肩。
“瑟瑟,没事了。”
“是我来迟。”
只差一步便芳踪难寻。
他险些以为阮瑟已经被敬王的人带走,又半道被人劫持,无声且无踪。
赵修衍紧紧拥住阮瑟,指尖抚上她青丝,如云柔软,一如往昔。
偏更有睠眄生发其中,如丝如网,密密千结。
恨不能就此将她带在身边,死生契阔,直至一生方休。
可到底不能再不顾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