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觉得,江玉璃的命,是江闳踩着薛弋寒的尸骨换来的。甚至不敢,去掀了他的面具仔细瞧一瞧。只尽可能的从为人处世去推断那个人不是薛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就成了薛璃。
以前,薛凌只道是薛江两家合谋,结果出了岔子。而今刚得知薛弋寒早已死在大狱,又看见江玉璃这般样子。心中突然就有了别的计较。
如果苏夫人所言不虚,那父亲早已身死。但魏塱还日复一日的做给天下人看,说明薛弋寒的死,是个意外。当今天子并没有动手,起码没打算在他死的那天动手。
那父亲究竟出了何事?
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觉得薛家不保,就不惜一死来换薛璃的命。如此才能说通,为什么薛家有免死金牌在手,却难保父亲一条命。
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病秧子,为了他赔上自己,为了他赔上鲁文安,为了他赔上整个平城。
原来所谓君,不过不正,所谓臣,也不见得就忠。讲什么礼义廉耻,说什么三纲五常。
薛凌盯着屋子里的江玉璃,突然想到了幼年推他的那一掌。
明明咳血了,他当时,怎么没死?
怎么没死?
江玉璃走到门口,插上门闩,才开始解衣。这是他的习惯,睡觉前一定要检查下门窗,保证其只能从内里打开,方才能安心睡觉。
一转身,发现屋子里又多了个侍女背对着他,吓了一跳。忙又手掩了自己脸问:“你是谁,怎么还没退下。不知道本少爷要就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