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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岳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在床上翻了个身。

也许他应该采纳蔡伟然的建议,在床边摆上一个大抱枕,需要的时候把它当作女人来搂一搂靠一靠。

趴床上木木地发了一阵呆,陈家岳起来锻炼洗漱穿戴,开车往医院去。

他没有回办公室,拿着一杯热鸳鸯上了住院大楼的天台,在老位置的横基石墩坐下。

天台一个人都没有,僻静寒冷。天色灰沉,远处的高楼朦朦胧胧地在天边竖着薄影。

楼下有稀稀落落的走动声,也有汽车进出的动静,对面的门诊大楼几乎都熄了灯,只有一楼大堂亮着光。

陈家岳喝了一口热鸳鸯,默默看着手中的照片。

照片巴掌大,拍摄对象是一个小孩子,一两岁的模样。

拍摄的那天估计比今天还要冷,小孩子穿得厚厚实实的,红色的小棉袄衬得小脸蛋圆圆鼓鼓又红润。

矮墩墩的小身躯靠着大型的姆明卡通像,对着镜头甜甜地笑,一双小眼睛弯成又细又长的新月,小嘴巴露出三四颗小白齿。

这照片陈家岳看过无数次了,每一次翻出来再看,仍然会忘记时间地对着它出神。

直到杯中的热鸳鸯喝没了,他起身拍拍西裤上的浅灰,回楼下产科开始工作。

只要不用值班,也没有急召,开工之前陈家岳都会独自在住院楼的天台静处一杯鸳鸯的时间。

圣诞节过去两天之后的清晨亦如此,寒冷依旧,天色也没有好转。

陈家岳喝着手中的热鸳鸯,忽闻“轰轰锵锵”的铁碰声,在空旷之中比警报还要刺耳。

天台的铁门被推开,有人上来了。

上来的人套着臃肿的病服,披头散发,怀里抱着东西,步履蹒跚地往栏杆那边走去。

裘盼在半路停了下来,喘着气稳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