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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母哭累了,心累了,也冷静了。她长叹口气,自言自语:“夫妻无缘不聚,子女无债不来。都是命。”

裘盼默默地想,小冬阳怎会是债。

这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忙碌是忙碌,累是累,但她仍不够忙碌,仍不够累,否则的话为什么仍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一些多余的人多余的事?

她会想起曾芷菲,想起顾少扬还有于嫣,想起大学想起盼扬信科,接着像被尖刺一下子扎破的气球,眨眼间泄掉了所有的勇气与力气,整个人不得不找个地方躺下,捂住双眼捂住脸,不想动,不想说,只想摆烂,哪怕饿了也宁愿饿着。

是小冬阳咿咿呀呀的叫声,咯咯咯的笑声,呜哇哇的哭声,一次一次地将她唤了起来。

听见小冬阳哭,她不像起初那样过分紧张与焦急了,她学会了找原因再解决原因。

看见小冬阳笑,她会说不出理由地跟着笑,一股深邃的力量从哪生根发芽,推着她拥着她去抱起孩子。

小家伙软软的一团又沉了,但离长大还远着呢。

裘盼会抱着孩子在阳台看外面的风景,俩人鸡同鸭讲地说说话,一会喂奶,一会换尿不湿,一会听儿歌看绘本……

摆烂?

她有时间吗?

想不起来了。

裘盼低头拿自己的额门温柔地顶了顶小冬阳的,像在跟孩子约定什么。

裘母看在眼里,接受现实也面对现实,问道:“那你身上有钱吗?”

裘盼如实说:“不多了。”

她的工资/卡最初有20来万,乍一听以为不少,但生活处处是开支,租房买必需品,柴米油盐养娃,加上支付范律师的费用,扣扣减减现在只剩15万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