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岳拦住她:“别乱走了。”
马路两旁有一座座拦路的道牙,他示意裘盼:“坐着,等我一会。”
裘盼早就走到腿软了,大脑听到“坐”字,身体不自觉地坐了下来。
陈家岳跑去哪买了纸巾回来,给她递,她一开始不接,后来接了,用来擦照片。
照片经过裘盼的眼泪反复滴湿与一遍遍的擦拭,小冬阳的脸蛋已经出现了磨损。
眼见孩子“受伤”,裘盼又“呜”了声,抖着肩膀哭。
陈家岳站在跟前看着她:“我有认识的朋友专门修复照片,介绍给你?”
裘盼低着脑袋摇头。
陈家岳:“他可以把照片修得跟新的一样。”
裘盼还是摇头,哭着不作声。
照片的底片在,想再洗重洗的话不缺。但它不止是一张照片,它在今晚坏了,就是坏了。
他不会理解,她也不愿诉说。
四周零星地有些途人,静悄悄的偶有声响,稀疏地驶过的车辆来得快也走得快。
跟前的男人忽然平静地说:“我也试过像你这样,对着照片哭。”
裘盼:“……”
男人清沉的声音徐徐道:“照片是个神奇的存在。拍照时谁都欢欢喜喜,照片里留下的,也几乎全是笑脸。可看照片的人有时候只想哭。”
裘盼抬起泪湿的脸看他。
陈家岳手里拎着西装外套,目光细碎地望着远处:“照片里的人不会动,不会给回应,伤心也好高兴也好,他们永远只在笑。越笑,反而觉得越难过,就像两个时空不交错,但明明有着很深的羁绊。”
他低头看过来,对上裘盼的视线,浅笑问:“你说是不是?”
裘盼听得糊涂,不知道是不是,却被什么推着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