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听不见叫嚷声了,大概是林远修和林友山把人赶走了。
丁倩跟裘盼笑笑说:“你要不要去我的画室看看?”
裘盼不认为这是画画赏画的时候,只是没好意思拒绝。
丁倩的画室布满画布和颜料,墙上挂着几幅人像油画,能看得出是老丁院长,林院长,陈家岳和林友山。
丁倩打开壁柜,从里翻出另一幅油画,递给裘盼:“这是家岳的爸爸。”
裘盼接过去看,画上的人物五官跟陈家岳家里合影上的男人有几分相似。
丁倩又翻出另一幅油画:“这是家岳的姐姐。”
裘盼怔住。
油画上是个小女孩,看着才一两岁的模样,胖乎乎的,戴着红色的毛线冬帽甜甜地笑,闪闪的小眼睛弯成新月。这就是陈家岳钱包里的照片女孩,一模一样。
丁倩看着画中人,淡淡笑道:“家岳姐姐生病了,不到两岁就去世了。家岳爸爸很爱她,接受不了事实,自暴自弃放纵了自己,在外面染病了。”
寥寥数语概括了一个悲剧,是陈家岳姐姐的悲剧,是陈家岳爸爸的悲剧,裘盼看来,更是丁倩的悲剧。她像握陈家岳的手一样,握上丁倩的手,无声安慰。
丁倩流了眼泪,仍笑道:“家岳姐姐生病的时候,我已经怀上家岳了。可惜他姐弟无缘分,家岳出生之前姐姐就走了,俩人没见上一面。家岳爸爸去世的时候才告诉他有过一个姐姐,他闹着要看人,我都不知道去哪给他看,只能看照片了。”
裘盼听着,心里跟着难过,默然淌泪。
“姐姐的眼睛很漂亮,去世的时候把眼角膜捐出去了。他们不告诉我捐给了谁,可能是怕我会打扰人家吧。也对,我也怕自己把人家当成是姐姐,有事没事去瞧瞧,烦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