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临来到没有人来往的冰面上,独自一人坐下,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冰与山川。
他喝着威士忌,微仰着头,淡色的眼底波澜不惊,人是清瘦苍白的,安安静静地坐着,透着股隔绝外人的冷颓。
沈绪之走到卿临身边,问:“喝了几杯?”
卿临嘴唇离开玻璃杯:“三杯。”
沈绪之:“醉了?”
卿临:“好像有点。”
越是看这自然的鬼斧神工,越会感受到一种从深处而来的荒辽寂寞。
个体的渺小和这世界亿万年的沉淀相碰撞,身体被蓝包裹、消融。
会觉得很孤单,很冷清。
毕竟冰川亘古不变,独自存在,孤单地看着时代的轮回。
“想喝到冰块融化。”卿临摇了摇酒杯,说,“觉得很自由。”
沈绪之没有话说,和他一起看了会儿山川,也跟着弯腰坐下。
“怎么。”卿临带着微醺,歪头看他,“你也醉了?”
“嗯。”沈绪之坐在他身边,喃喃道,“好像是的。”
不染尘世的蓝,从天空蔓延下来,透露着惊艳的纯粹。
沈绪之目光落在远方,尾音像是被穿越冰川的风卷挟的残云:
“果然,还是得两个人看才好呢。”
盛大寂静的空间里,卿临觉得,似乎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就像现在这般,激起水花不需要冰块的崩裂,仅仅只需一群欧燕,稍稍扇动翅膀越过海面,就能带来一片悸动和波澜。
“哎,沈绪之。”
卿临忽然叫他。
沈绪之偏头,就见身边的人手撑着冰面靠近,吻上了他的唇。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