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之饰演的阳呈茂正在吸烟，他穿着一件松垮的白色背心，技工外套系在腰间，眉头皱得很紧，气质懒散，吊儿郎当地站着。

他半边的头发被头上的顶光灯打亮，一阴一阳，香烟的烟雾氤氲在四周，他缓缓揭起眼皮，眼里混着旁边灰蒙蒙的景物。

那目光像是刺在卿临身上，陌生，阴冷，幽深暴戾。

完全不像平常的沈先生。

“卡！好，过了！”

导演拿着喇叭喊了声，周围的人鼓掌，沈绪之从角色脱离出来，向大家礼貌鞠躬。

助理来给他补妆，沈绪之补完，抬头望片场外看，一眼就看见了乖乖站着的卿临。

他几乎是马上一愣，瞳孔放大了一圈，急忙掐掉手里的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顺便散了散了味道。

沈绪之小跑着向卿临走去。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很愉快，是完全没有想到卿临会来这里，想来想去都不知道第二句话该说什么，就看着他笑。

卿临笑得很好看：“我来探班的。”

说完，他看向沈绪之，盯着沈绪之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明明是同一双眼，刚刚在片场时是如此的冰冷陌生、阴戾戒备，现在却满盛的欢喜，黑得那么柔和。

嗯。

沈先生好厉害。

沈绪之被卿临认真专注的眼看得耳朵都红了。

他忍不住遮了一下脸，问：“怎么了，是我的脸太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