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阳五岁的时候，刚好有一天，家里只有他和万卓妍两个人。

那时候他们家住市中心22楼的大平层。

万卓妍打开了窗户，然后在窗前摆了个板凳，让季慕阳站板凳上往下看，说她刚才看到了地上有小兔子。

季慕阳站在椅子上，垫着脚尖看了半天，万卓妍始终站在他身后，不知道是出于害怕还是心虚，什么都没做。

在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之后，万卓妍可能是又反悔了，就跑过来抢走了他的玩具。

季慕阳才五岁，哪懂得那么多，哇的一下就哭了。

万卓妍就当着他的面，把那玩具从楼上扔了下去，然后问他：

“你不找找吗？”

季慕阳当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她那时候的眼神很奇怪。

后来，他都已经上大学了，有一天夜里忽然想起万卓妍的那个眼神。

他才明白当时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期待。

她期待他像那个玩具一样，追着它从楼上跳下去，最好摔个粉碎。

在后来想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季慕阳甚至都没有感到愤怒。

大概是因为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旧事了，实在不值一提。

而且在万卓妍对他展现出的恶意中，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部分——

毕竟她没有真的付诸行动，亲手把他推下去。

哪怕是捅到万朝面前，他也只会说这是两个孩子闹着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