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的事情有很多,岚哥,你怕什么呢?”
戴岚空洞的眼睛突然动了动,然后缩紧了身上披着的毯子,茫然地说:“我怕我死得不够浪漫。”
陈玄墨听到后很平静,没什么情绪波动,仿佛在听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回问的时候语气都很随意:“嗯?那岚哥你想怎么死呢?”
戴岚自嘲地笑了一声,说话时,眼里充满了落寞:“算了,反正不可能了,说了也没意思。”
陈玄墨懂了,轻声问道:“是和宋医生有关吗?”
戴岚“嗯”了一声,然后说:“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说完,他扬起下巴,抬着头,无奈地叹息道:“也挺好。”
“去找宋医生吧。岚哥,他是喜欢你的。”
戴岚摇了摇头:“并不是所有互相喜欢的人都会在一起的。”
“那你舍得吗?”
“不舍得也没办法。”
戴岚莫名其妙地笑了两声,他身上裹着深棕色的毛毯,毯子上露出的脖颈泛着病色的白,血管如同大理石上斑驳的纹路一样,脉络交织着既纠结又挣扎的生命。
戴岚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盘在枯木上的蛇,不爬行,不捕食,就这么无欲无求地盘在枯木上发呆,冷血地窥探周遭的世界。
因为冷血,所以窥探到的世界,他觉得和自己有关,又没那么有关,有意义,又没那么有意义,无非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生存空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