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却没想到随后几天,一起长大的李懿洵也来凑这个热闹。
那是一个雪白的信封,信封上用他最熟悉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
陈年不敢置信,那字迹曾经反复出现在他私下批改过的数学题中,旁边通常会伴随着他潦草又尽量端正的字迹,那是他写下的正确的解题步骤。
“今天是愚人节吗?”陈年皮笑肉不笑,惯常带笑的桃花眼里此刻凝满严肃。
他希望是个玩笑,李懿洵看懂了他的眼神和肢体语言。
但她将有些发抖的手背向身后,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般煽动羽翼,仍然认真地说出了早就在心里重复过无数遍的话语:“我喜欢你,陈年。”
那是陈年十八年来少数的不知所措的时刻之一。
陈年虽然慌乱但仍然非常理智,反复在心里盘点话术,从中挑选出最合适的拒绝的话语,用来拒绝他其实不忍心伤害的小青梅。
但拒绝,本身就是一种残忍的伤害。
他一直当妹妹照顾的小青梅,还是露出了那种伤心但是又勉强自己笑的难看笑容,让他也感同身受,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她很体面地说没关系并告诉他,她早就有所预料,但还是有一点点难过。
陈年拿着信封的手微微蜷缩,他想给她一个拥抱,却又好像并不合时宜,只能生生忍住,手臂因为用力克制而青筋贲张。
他忍不住想再说点什么,李懿洵却利落转身和他道别,语气平淡得像是嘱咐他记得要写作业:“直接帮我把信烧啦,谢谢!”
陈年当然没有烧掉,他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躲避到无人处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