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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秋被她拙劣且敷衍的演技逗得发笑,赶紧举起酒杯,借机挡住上扬的嘴角。

她一边喝酒,一边将余光投向赵霁。

那人神色如常,总是挂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好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惹他失去分寸。

女子但笑不语,咽下酒水,果酒清甜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

春雨如酥,如期而至。

宫人收了桌椅,抬来步辇,送主子回去住处。

茯苓撑伞,陪容妃等在凉亭下,目送妃嫔们离开。

雨珠自飞檐滴落,激起水花四溅。

啪嗒。

啪嗒——

转眼间,凉亭中只剩下三人。

赵霁与她擦肩而过,留下一声虔诚的叹息。

“沈瑟瑟,你既恨我,就来报复我罢。”

他撑柄油纸伞,长身玉立,逐渐隐没于雾雨之中。

沈稚秋吹了凉风,唇色渐淡,连口脂都盖不住那抹苍白。

茯苓悄悄将她扶住,带着细碎的哭腔埋怨:“您早该回去,不该继续逞强。”

她头脑虽不灵光,可并不痴傻。

娘娘身子亏损得厉害,根本经不得风雨,方才有落雨的征兆,自己就应当劝她回去的。

容妃用手撑着柱子,晕眩之感慢慢过去。许久,勉强勾起个笑,道:“傻姑娘,你要把我是病秧子的事昭告天下吗?”

“那也比您一个人受委屈强!”

见她马上要哭,沈稚秋眉心跳了跳,迅速转移话题:“口脂拿出来,我补个色。”

这些日子她的身体每况愈下,须得时时补妆,才不至于在人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