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秋追问:“姐姐可还记着他的模样?你擅丹青,不妨将他画下来,咱们循着图去找人,也许更为妥当。”
她觉得在理,频频点头。
“那人可恶至极,他就是化作灰烬我也能认出来。你们等着,我回去便画!”
薛文婉自小千娇百宠,性子娇纵。她说一不二,想到什么就要立刻去做,根本不愿耽搁,起来后便领着宫女风风火火离开。
陆寰苦笑:“还是这么急……”
沈稚秋打个呵欠,神情恹恹:“今日发生的事太刺激了,咱们还是先回去罢。等把贼人揪出来,下次再聚。”
经过淑妃离奇受袭这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大家也没了心情热闹。德妃作主,将山庄内的护卫重新安排一番,加强了戒备,几人道别,各回寝宫。
这事在她们那儿算是已经翻篇,在薛文婉这里却没有。
她天生拧巴,倔强得很。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差池。
脑袋现在还有点晕眩,薛文婉不肯休息,灌了几杯凉水,将嘴一抹,摆好笔墨便开始埋头苦画。
与那些徒有虚名的名士不同,她家学渊源,师从晋行远,画得一手绝妙丹青。她的水墨山水在整个大庆朝都排得上名号。
淑妃全神贯注投入,很快就在纸上勾勒出那人的大致轮廓。
黑巾蒙面,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缀着寒星的眼睛。
长身玉立,腰窄腿直,小臂瘦而有力。
她的目光定定落在一处,仿佛又看到了他抬手时臂上那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
薛文婉开始走神,笔尖滴下一滴浓墨,晕在了纸面。
她惊醒过来,羞恼地将纸揉作一团,狠狠往地上砸去。
“冬雪!”淑妃抬高声音,“备纸,本宫继续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