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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艳光灼痛,他花了很久才勉强抬眸。

朱丝系腕绳,真如白雪凝。顺着脚踝间的红绳往上,是她的罗裙,再往上,是她的乌发。

青丝千缕,如瀑般散落。

伞到底是小了些,沈稚秋的衣衫松垮,肩头半露,连伞也打得慵懒,歪歪扭扭靠在耳畔,任雨穿过额间碎发,浸湿半边亵衣。

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哑着声音脱口而出:“怎么打的伞?”

等话音落下,赵霁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严厉。

从前他二人相处,这种严厉是司空见惯的。

她自己虽是医师,却从不顾惜自己,仗着医术高明,总是贪食、贪杯、贪凉。每每这个时候,少不了被他一顿责怪批评。

骂的人脉脉含情,被骂的人笑逐颜开,与其说是责骂,倒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宠溺。

可时过境迁,原来那些默契的习惯用到现在,便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怪异。

显然,记性好的远远不止他一个,容妃心底也是一阵无由的怅然。

她几不可闻地吐了口气,收起不该有的情绪,笑吟吟地与他对视。

无法聚焦的视线有意无意地从地面扫过,沈稚秋忽略了他方才那句不合时宜的话,含笑道:“九叔有伞却不遮雨,莫非是想陷妾身于不义?”

赵霁轻轻弯了弯唇,淡声道:“你睚眦必报,本就恨我入骨。若我用了这把伞,岂不是又要被狠狠记上一笔?”

她状似不解,微歪着头说:“我有那么小气吗?”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回一句:“反正不怎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