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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佑第一次那么感激爷爷的鲁莽,望向爷爷的眼睛里,都是温情。杜纪石觉得孙子站在他这边,更是心情舒畅,“我好得很。近几个月阿佑陪着吃局应酬,忙得够呛,没时间回家。你来找他吃饭挺好,省得他惦记家里。”

文世龄冷淡地点头。杜纪石又道:“阿佑顽皮是顽皮,做起事来有鼻子有眼,这是你的功劳,你给杜家带出了个好孩子。”

文世龄吃了一惊,老人从没这么赞扬过她,听他的语气,不是讽刺。

她不晓得杜纪石说出这番话来,心里有多纠结。老人不想认同儿媳妇,但又不能否定阿佑的聪敏和教养,全是她一人辛苦教育出来的。他是公道的大家长,该奖赏得奖赏。

她鼻子一酸,眼眶红了。多年的辛酸,不成想能得到一句好话。但这话有什么用?她拼尽一切抚育阿佑,才不是为了他的认同!文世龄倔强,杜纪石顽固,明明可以借着这话和解,却都钉在那里,中间隔着铜墙铁壁。

阿佑急得很!他看到了一线生机:只要他们俩要能和好,那他就不用走到最后一步,一切或许可以完满解决。他想说什么来缓和两人的关系,却紧张得一个字都想不出来。爷爷是绝不认错的,母亲要不向爷爷认输投降,甭想爷爷会心软。

可母亲还是不说话。杜纪石的脸越来越冷,阿佑想不出什么办法。他颓然意识到,原来他跟母亲是一样样的,脾性恶劣得要命,根本不懂得向人低头。

太迟了,杜纪石的温情稍纵即逝,他的眼睛从文世龄身上挪开。

阿佑沮丧之极,郁闷地站起来,想带母亲走,免得两人又针锋相对。恍神之间,竟忘了俞家宝就在脚下,皮鞋“哒”地踩在了他的手掌上。俞家宝,不负众望地喊出了声!

杜纪石和文世龄受了大惊吓,脸刷地白了。俞家宝形迹败露,只好揉着手,从桌底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