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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在青少年时期能遇到霍子安那样的兄长,或者俞家宝从没长时间离开他,或者他会成为一个更快乐、更容易敞开心怀的人。而现在,他不知道有谁可以商量,有谁可以帮他判断。或者有谁可以阻止他。

他带着酒精和残余的快乐走进盛世酒店里。不过两个月,酒店又是另一番模样。母亲强势介入了酒店管理,换掉了常北望的一些人。舅舅文世乾再次成为副总,与常北望的职务相等。

明面上舅舅对常北望顺从亲热,转过脸,他就对常北望的人百般辱骂刁难。因为年老力衰,他已经不屑维持体面了,骂人的时候脸容扭曲,口沫乱飞。阿佑认为,许多人是被他的口臭熏走的。

有文世乾的酒店,怎么可能好?似乎在这几十天里,酒店的装潢就变得陈腐肮脏。人还是很多,散发出一种老火车站的气味。

文世龄纵容着弟弟的毁灭性作风,她在等着常北望什么时候摊牌。

阿佑从容地坐在大堂的皮沙发上,陈情从大堂经过,一见到阿佑,便低着头匆匆离开。阿佑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大家都应该忌讳他,不该把他当成局外人。

陈情心惊胆战地走向员工休息室。走廊的灯五盏坏了两盏,一周多了,没人来修理。她在昏暗中咬着唇,待在酒店让她不堪忍受。

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黑影,她犹豫半晌,举步向那人走去。她全身绷紧,嘴唇被咬得几乎出血。

暗里那人说:“你想明白了?好妞儿!良禽择木而栖,人要会为自己打算。”

陈情说:“文总,我们别在这儿说,我们去更衣室。这时间没人。”

文世乾猥琐地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