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忽明忽暗,仿佛是在暗示着它即将熄灭的问题,孟听潮擦了擦手,走到大厅角落的一幅水墨山水画前。
上面被客人挥溅上莫名的水珠,孟听潮用擦手的纸小心翼翼地拭着,如同抹去一个孩子哭泣的脸庞。
画中的月光很朗,潮水波涛汹涌,浪花飞溅,翻涌起虚实变化的墨色,水波纹动态优美,墨线澹然,复笔层次叠加,潮水滚滚的壮观蓬勃跃然眼前,仿佛置身于动势起伏的自然之中。
上面的液体有些黏手,孟听潮摘下这幅画放在桌面上,用干净的布将潮水擦得发亮。
挂回去的瞬间,孟听潮看到裸露出来的金属壳子失声笑了笑。
画是用来遮挡丑陋的电箱,并不是因为它高贵、它美丽,能够美化这个空间。
他拉开电箱,面对着密密麻麻的电线,小心调试一番,灯泡重新恢复稳定。
画重新覆盖上丑陋的电箱,孟听潮对着稳定的光源张开了手掌。
他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线条柔和。
它握住画笔的时候,肌肉微微紧缩,能够淋漓在宣纸上带来气势磅礴的架势。
孟听潮苦笑,他都快忘记握狼毫的感觉了,一双没有灵魂和神韵的手,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如那束不知身份的山茶花带来的美感。
至少真实。
会是观雨送的吗?
孟听潮觉得不会。
可是有1的可能性。
毕竟两个人吵架了那么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已经两个月没有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