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装着傻,心里却是和明镜一样。
第一次,他当然没有上钩。
他只是不停地夸耀房子的装潢精致、风格独特还有墙上的画——清幽风雅。
柴观雨听着前两项的赞美,一直在笑,只是说到画的时候,有点嗤之以鼻却还是忍不住炫耀起来。
方慢不太明白,就被柴观雨带到了房子的一角——一间昏暗的房间前。
应该是个储物室,没有窗户,没有光线,密不透风。
画作们被卷成一个个筒状散落在墙角和地上,看起来那么多,一件件的都被掩盖在灰尘里,无声无息。
柴观雨随意地捡了一幅画展开。画面中,只有黑白两色,黑色似乎有些褪去了,线条也变得模糊了,但是海浪的流动和波涛汹涌的气势,光影的变化就在墨色的深浅之中跃然纸上。
柴观雨炫耀着这些都是家里不值钱的玩意儿,方慢没有理会他的炫耀,他小心翼翼地记下印章里的名字——孟听潮。
没有由来的,方慢开始有点嫉妒起孟听潮。
孟听潮的天分,孟听潮的幸福像是一种毒素,渗透到他的每一寸肌肤里。
尤其是——
他在公选课余教授的课堂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了刁难。
大四实习,本来就是他最忙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样端茶送水,好话说尽,那个老阎王油盐不进,丝毫不领情。
课堂作业要交画的时候,方慢非常清楚自己没有画画的天赋。
他很快就想到柴观雨家里的画。那些画看着每一幅都是精品,既然躲在黑漆漆的储藏室里,不如让他带出去见见阳光,让它们出来透透气。
柴观雨老是叫他去家里聊工作,方慢自作主张地从储物室里拿了一幅画。那么多的画,少一幅又有什么大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裁剪署名,送到了余行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