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喜欢与江声相处,他的身体有些依赖江声,他的情绪有些依赖江声,和江声在一起有很多很多的安全感,江声的情绪稳定,能将他与柴观雨这十年风雨飘摇的小船压平,明明是比自己小八岁的男孩,却能给他那么强大的安全感。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和江声这样下去了。
孟听潮微微回过神来,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地折起来。
他的衣服不多,放进行李箱里空落落的。孟听潮走进走进储藏室里,将自己的画抱了出来。
画了那么长的时间,他的画有很多,画又脆弱,贸然进入雨中,会模糊它的轮廓。放晴了,孟听潮才舍得将画搬出来,他又拿出一个行李箱,将一幅一幅的画放进行李箱里。
他站起身子,抓起拉杆,推着行李箱,毫无留恋地走出了他以为会生活一辈子的家,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付出心血的房子。
站在小区的楼下,孟听潮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中。
江声还是按捺不住地问道:“我可以送你吗?”
孟听潮闭上眼睛,冷着心拒绝道:“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我应该过我该过的生活。”
他与江声的开端就是荒唐的,让他怎么想以后,如何谈陪伴。
马路的两旁都是自顾不暇的人,江声一直在顾忌着自己的情绪,实在是难得,可是这样难得的人,孟听潮觉得自己守不住。
看着空荡荡的车后排,江声的声音有些低沉,“还能再见面吗?”
任何说出口的话都是安慰,孟听潮沉默着,出租车的油门发动起来,江声只听到“对不起”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