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黑色?”沈有赫微微皱眉,“太单调了吧。”
“我还没用左手画过,得从简单的开始,换色可能会更难掌握,”周写枫蘸着笔对他道,“说白点,彩色会更丑。”
“……行,随你。”沈有赫撇嘴。
周写枫满意地点头,随后让青年在他面前坐端正,抬手开始画了起来。
然而第一笔下去,他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怪异。虽然从前多少练习过非惯用手,左手不至于马上失控,但还远远达不到与他的意识精确配合的地步。
而后的每一笔,都跟他想象中的效果有或多或少的偏差,甚至于最后,不知是不是情绪的左右,他连笔都开始握不住了。
眼见笔杆快要倾倒在纸面上,手突然被握住,笔被从中抽了出来。
沈有赫看了看那快扭曲成九十度角的笔锋:“最后一笔我自己来吧。”
随后他在画上人脸缺了一笔的耳际处补上了空缺,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我补得还行吧?”
周写枫从刚刚的情绪中回过神,后知后觉地瞥了一眼那张作品,点了头。
沈有赫发现他的额上都出了些细汗,刚伸手想摸,却很快被避了开来。
“怎么了?”他看了看站起来的男人,又看向手中的画,“不是画得有模有样的?你到底在气什么?”
沈有赫不懂艺术,但多少还是有些审美的能力,手中这幅画像虽然有些抽象,但寥寥几笔勾画出的,已经是一个在他看来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就是他沈有赫。
……男人把握住的那一丝神韵,着实将他惊动了。
在有些尴尬的沉默中,他看见男人面对着窗外,坐在了圆桌上。
“手刚残废的那天,我就拿起了画笔,”周写枫开了口,抬起那只废手看着,“用左手画下了第一笔,我就把那张纸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