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走廊里来来往往不少人,许多人向疾步的他打招呼致意,但他已全无心思理会。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疗养院时,熟悉的房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
几个熟悉的护工,主治医生,还有整容医生邱铭,虞彦霖,个个神色凝重如铁。一个小护士正低着头缩在邱铭身边,微微地发着抖。
他一步步走近,只觉得脚步沉得像千斤重的石,快让他挪不动了。
“沈先生,”主治医生先开了口,手臂有些讪讪地往房内挥了挥,“没有保护好病人,我们真的很抱歉……”
他没看他,慢慢地走进了房间。
先进入视野的,是倒在地上的画架,边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纸。
碎纸张很多,几十张,上百张。
……是男人的画。
他吞咽了一下,有些迟疑地仰起了头。
墙上两个人曾一起牵起的绳索被扯了下去,绳子的一头悬着一根还没有落下的回形针,原本是用来固定男人教他画的简笔画的。
而向来整洁得一丝不苟的画桌,此时也已经凌乱得不堪入目。
打翻了的墨水瓶倒在了桌布之上,黑色的墨汁一滴滴地,缓缓渗进了地上的纸团中。
在他发愣的间隙,邱医生走到了他身边,垂着头说:“手术后院长有急事找我,所以我就让助手来帮我先照顾一下周先生,没想到……”
“你们怎么办事的。”
他盯着那团纸看着,突然觉得,一切似乎过于荒谬了。
这些都是什么……?
就算是一时的精神错乱,总该有个限度不是吗?
这些天,他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