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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给姜月大致汇报了情况,回到办公室,温冷刚坐下。

任开盯着对面的桌椅看了很久。

他将视线转回到温冷身上,“你说,你是去典当行卖东西的?”他边问边倾身向前,声音简直有些循循善诱,“你想卖什么?受伤退队后的补助不够吗?还需要变卖东西?”

任开就像一条极其合格的猎犬,起码是缉私队警犬级别的,稍稍嗅着点异味,就不肯放了。

一切退回清晨时分,温冷出门就是去跟踪线索的,死在爆炸现场的司机驾驶的车辆并非属于他自己,而是开的朋友的车,这车就是属于绑匪的。车祸后,绑匪也因为这次事故,从一个小有资产的运输老板,闹得直接破产,官司缠身,很快又染上赌瘾,负债累累,成了城市边缘人。

温冷最近才摸排清了此人的大致情况,知道他欠了不少债。今天是头一回跟踪他,想实地了解下他的日常行踪和接触的人,没想到就撞上了抢劫劫持。

他抬头看向任开,他不可能向他说实话。

任开则紧盯着他,温冷迅速思考着,他太了解对面这个人了,对谎言的灵敏度,可以说比缉毒犬的鼻子还好用。

在他和任开搭档前,队里就一直传着个事,有一次给嫌疑人上测谎仪,仪器显示嫌疑人所说属实,刚到队上的愣头青任开却咬定了对方撒谎,顶着上司闹到队领导面前,被压着认错写检查。事后测试单位来反应工作差错,仪器接口出了问题。

要怎么样才能在这不到一秒的反应时间里,骗过任开?

温冷倾了倾身,从长裤的后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慢慢放到桌上。

黄铜精铸的完美躯壳,复古奢华的基调,上面的每一条刻纹,每一个图案,任开闭着眼都能描绘得分毫不差。他将它们纹在身上,又剥离,视为最重要的宝贝放在床头。

他看着上面清晰无比的“fiat ititia et pereat und”。

纵使世界毁灭,也要伸张正义。

“为了,卖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