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着他,又有一瞬的愣神,听得他继续道:“抱歉今晚打扰,您家少爷不想惊扰老人家,我又不放心他自己坐后座,这才私下喊您来。”
司机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的无礼,慌忙挪开视线,低声说:“要是救护车堵在那儿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少爷手术耽误不得,该感谢你,我是司机却没帮上什么忙,怎么谈得上打扰。”
颜寂没再说话,只一直出神地望着手术室门口,司机见他魂不守舍,只得放弃和他搭话,自个儿焦虑地嘎吱嘎吱捏矿泉水瓶。
庄忖羽在进医院前就已经疼到昏迷在颜寂怀里,他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插着气管被推出来的样子有多渗人,他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浑身像被托在云朵上,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感觉。
床边的人起身很快,凑到床前。
庄忖羽眨眨眼,对近在咫尺的颜寂笑,“我好了,不痛了。”
颜寂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从那病号服里连出的导管,冷硬道:“闭嘴。”
庄忖羽莫名被凶,不满地往被子里缩,这一动弹才发现腹腔的位置插着引流管,他心思一颤,料到颜寂怕是知道了他隐瞒旧伤的事,心道不好。
医生被叫来,和颜寂的一番对话更印证了他的猜测。昨夜把颜寂带回家,他心情好,一时疏忽和庄荣多喝了几杯酒,刺激到伤后脆弱的肠胃,肠胃痉挛导致的剧烈呕吐险些噎住气管,即便颜寂给他做了紧急处理,呕吐物还是引起了支气管扩张,进而诱发了肺部旧伤。
曾经颜寂问起他身上的几道疤痕,他还撒谎说是皮肉伤,这下陷全露完了,不怪颜寂窝火。
护士帮忙拔了置留管,临走前嘱咐颜寂给庄忖羽喂点流食,颜寂全程只点点头,没开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