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在脑海中如此确切地浮现出一幅关于她的画面。”
方遒沉默地听着。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画面。我记得那是一个早冬的黄昏,下了场本不该在那时候下的大雪……”说着,何宴看向气窗外,“现在这样望出去,竟与那时候的景象有七分相似。”
方遒依然没有插话,也跟着看向窗外,他很想听何宴继续说下去。
“她走进屋,摘下兜帽,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走到壁炉边,加了一把火。我忘了那时候我原本在做什么,但那个时刻我在看着她。我记住了那时候映了满墙的暖融融的火光,也记住了她映着火光的侧脸。紧接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接了个任务,匆匆地又走了,然后再没回来。”
后面的事,何宴没说,但方遒能猜想得到。
他们有相同的经历,都在置身事外的地方听到至亲之人永远离开的消息。
方遒情不自禁伸出手,穿过铁栅栏的缝隙,轻轻抚上了何宴的头发。
何宴转过头,脸上却没有悲伤。他与方遒对视,一同静默了数秒。
“会好的,会好起来的。”方遒轻轻地下意识地说道。
何宴心里酸了一下。
这么多年过去,身边的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好起来了,他们也这样告诉自己。
——已经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