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已是在“大崩坏”后,在绿地的青研营。彼时,他还是一个刚刚投奔来这个崭新的人类幸存者基地,迫切想向领导们展现自己价值的热血青年。
在某一个摇动试管抬头的瞬间,窗边一个高挑的人影经过,带过一阵清冽的香风。
他不自觉凝目望去,干练短发、细眉凤眼、高挺鼻梁,似莲似竹的气质……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以为自己竟与多年的梦中人重逢。
女人在前面转弯,走进实验室。看清正脸,尉迟如君便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但胸膛里的那颗心却莫名其妙地跳动得更快,而他的目光依旧着了魔似的黏在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
直到她一路监察,来到他的实验台边,轻声提点:“再不进行下一步,里面的细胞就失去活性了。”
他才如梦初醒,害臊得立马垂下头,手忙脚乱。那一刻,他是完完全全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刚刚进行到哪一步了,花了好几秒回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她微微一顿,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她的声音是那样特别,让人听之难忘。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好听,回味来回味去,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得出“干净”二字。是的,他从未听过如此干净的声音,干净到让他一个对“美”并没有特别追求的人,竟难得有些上瘾似的想要她再多说一两句话,或是一两个字也好。
他甚至无法分辨,那一声隐约的笑,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他太过贪恋这种“美”,而被大脑骗过,产生的过于真实的幻觉。
他不知道,那时他失去的分辨力,并不只针对那一声笑。他是那样迟钝,没能分辨出自己的“一见钟情”;又是那样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这是“睹人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