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冰岛待了两周,没见过一点极光的影子,直到你来了。”他说,“你把极光带给我,我把你的乐队,和宋屿宁的童年一起还给你们。”
“傅凌清,”宋屿安不答他的话,“刚刚还想认我当哥哭唧唧的呢,现在又硬气起来了?”
明明自己也是缺糖吃的人,没吃到自己嘴里倒先想着给别人喂糖吃了。
“这样吧,”傅凌清直了直身子,煞有介事地回应,“既然你和我推心置腹说了这么多,那礼尚往来,我也和你讲点我的事。”
宋屿安把鼓棒一收,作安静聆听状。
本以为是长篇大论的故事,童年、青年、成年,一切他没来得及参与的、傅凌清从前的人生里的漫漫往事。
没想到只是短短一句话就能概括掉,甚至让人无法期待后续:“爷爷不喜欢,父亲顾不上,但我猜他其实只是想在两个亲儿子之间把水端平;无数双眼睛盯着,妈妈情绪不稳定,每天都要吃药,我甚至没机会和她亲近;其他的你都知道了,有点破钱,家族企业,不和的哥哥”
他似乎绞尽了脑汁想再补充点什么,最终却只能耸耸肩:“没有了。我过去的二十四年,就是这样。我很想跑,哪怕没有钱、没有去处但是你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抬起头,看看宋屿安:“你跑了,有人拿你在乎的东西和人威胁你。我曾想过或许可以在国外创业,但实际上,只要他们想,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寸步难行。就像凭空出现的联姻,和我无可奈何还是不得不进入梵亚的工作。脱离了梵亚给的这个姓,我就什么都不是。”
宋屿安有些恍然,原来很多人眼里看起来令人羡慕的人和生活,背后竟然单调到这样就可以被概括掉。
表里不一可以这样来形容一个人的人生吗,被越多人艳羡甚至忌妒的东西,却偏偏是所有苦痛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