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安从鼓台上走下来,经过他身边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凌清猛然回过神,侧过头,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宋屿安知道要在舞台上给足脸皮突然变薄的某人面子,于是笑了一笑,与傅凌清擦身走了过去。

不经意瞥见了台下,正准备登台的沈乔予竟无端落了泪,不知是不是被佛祖未能显灵的愿望刺中了心。

他从不认为过去的人或事就不能写在现在的歌里,哪怕沈乔予是犯错的那一方,哪怕事情刚发生时他也痛不欲生、夜夜难眠。

愤怒不是放下,逃避也不是放下,只是某一天发现自己可以在傅凌清面前坦然再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宋屿安恍觉他终于真正地放下。

或许当初写下这句歌词的时候便是这样想的,写给过去的他和沈乔予,写给未来的他和傅凌清。

也或许是早预料到此时的沈乔予会哭,于是告诉他——

过去的没法再回头,既然做过的决定,就要接受一切结果。

如果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某些东西,那放下的时候也该坦荡,至少无愧于心。

直到傅凌清站在了他身边,被年轻的主持人调笑:“看来我们faxa的键盘手在决赛夜心情十分激动,眼圈都红了。”

一向在舞台上横行的傅凌清此时却变得拘谨起来,不好意思地推拒了几次主持人递来的话筒。

实在推不掉才不得已接过来,抽了抽鼻子,声音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鼓皮:“特别激动,昨晚激动得失眠了,怕让faxa的粉丝们失望,瞪着眼盯了一晚上的天花板,现在睁眼就疼。”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台下的粉丝笑出了声,而后又是无条件支持的尖叫。

傅凌清蹭过眼睛的手瞬间背到了身后去,被人悄悄握住。宋屿安眯着笑对上他偏过头来的视线,指尖竟真的勾到了一丝湿意。

主持人的话筒递到了宋屿安的嘴边:“刚刚上台前报幕我们faxa并没有透露这首歌的歌名,看起来是跟我们买了个关子啊——那现在可以请我们的主创之一也是队长,说一说这首歌的名字和创作灵感吗?”

宋屿安侧了个身面向主持人,勾着傅凌清的手指没有松开,反而被他的动作更好地藏进了两人紧贴的衣缝里:“没有名字。我没起名字,因为没有特别好的想法。但现在我想叫它《再会法赫萨》。”

主持人问:“听起来很有意义的名字,是和歌词中‘世界的尽头’所呼应吗?大家都知道,冰岛被称作‘世界的尽头’,而据我所知,法赫萨湾似乎就在冰岛。”

宋屿安笑笑:“是。年初的时候独自去了一次冰岛,那是我人生一个新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