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地问,语气里是难掩的惊喜:“好、好了?还是从没有过?”

温容漪的眼神是他从没见过的清澈,此时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里面满溢着这么多年来被迫缺席的母爱。

他一下子明白了。

她手里的这瓶药,以及这么多年来的精神疾病都是假的。

傅凌清抿着嘴角在笑,眉毛却一挤,眼里闪出了泪。

生在这样的家里,很小就过上了如履薄冰的生活。别人的童年因为快乐所以匆匆,而他却在步履维艰中捱过漫长的岁月。

他深谙韬光养晦有多重要,静候着一日能够厚积薄发。

傅百川终归也是傅逾明的生父,又有傅梵瑛不断施压,就算心有所偏也不好表现得明显,只能暗暗地在一些细节上给予他一些偏爱。

母亲是后进门的二妻,如今精神状态也出了问题,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子,没人放在眼里。

他在这样的家里变得无依,傅逾明越明目张胆,他就要越小心翼翼。

从此他彻底过上了靠自己的生活,也渐渐从众人的视线中淡去。

他这样从小长到了成年,他以为这个家里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韬光养晦的含义,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草包的模样,杂乱的外壳下藏着早被他打磨得发亮的心。

如今才懂得,他的韬光养晦,竟是温容漪言传身教的结果。

为了将其他人的视线从傅凌清的身上移开,为了让他的童年过得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她以一己之力演了一出戏,一演就是十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