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感情总要在这种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环境里被频繁地提起。原本与生死毫无关系的东西却偏偏要被置于其面前被反复审判,最后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所以他极其讨厌医院。这种场合太容易提起各种人生大事,而他却没有什么人生大事可谈。
每次非他自愿地被强行提起,还总逃不脱一个难堪的下场。提及已非他本意,最后说来说去,说到最后还是要归咎到他的头上。
翻来覆去地鞭挞,明明谁也不痛快却还是要乐此不疲地一提再提,无非都是,细数他作为同性恋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
他几乎都可以预见到的。当年父亲不肯放过他的,上了年纪的外婆自然更不能接受。
头痛,又是他独自面对这样相似的场景。
他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金属材质紧贴在大腿上,被盛夏的冷气吹过,一路凉到了心里。
那时被父亲冷落在外面,心里想的是,还好沈乔予没有和他一起回来面对这些。
此时想的却是,如果傅凌清在就好了。
“哥?”
他循着声音抬头,不知何时宋屿宁已经站在了面前,连开关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她向宋屿安的身后张望了几眼:“你自己么?”
“嗯,傅凌清没来。”
宋屿宁离开上海时傅凌清还尚未脱困,此时再见宋屿安只身回北京来,难免多想:“清哥他”
“你急什么,乐队的事需要他忙而已。他早没事了,不用担心,”宋屿安轻笑,想想或许需要给宋屿宁一个安心的交代,“傅逾明被带走调查了沈乔予帮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