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炀在等红灯的空档时,伸手从后座扯过来一条薄毯盖在了他身上。
一晚上没睡,江星河在车上直接睡沉过去,意识起起伏伏,那些早就被压下的记忆碎片似的出现他的梦里,过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切换。
他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嘶吼,看到顾竞谦递给他的父亲的遗书,每次出任务都要写,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到,江星河也写过。
江星河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想醒来,但睁不开,黑暗中好像有双手在把他往下拖,身体在下陷。
他看到苏池后颈流着血哭着说:“崽崽,爸爸好疼。”
一直到有人急切地在他耳边呼喊:“江星河,江星河,醒醒。”
江星河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息着,脸上湿了一片,睫毛上挂着晶莹,眼睛里全是血丝。
眼前的黑暗散去,他看到楚炀的脸。
楚炀微微皱眉,面上挂着着急,他伸手轻轻擦去江星河脸上的眼泪,轻声问:“做噩梦了吗?”
江星河捂着脸,额头抵在楚炀胸口平复呼吸,楚炀的手环在他肩头上轻轻抚摸,安抚信息素的味道环绕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
半晌后,江星河抬起头:“下车吧,叔叔还等着呢。”
楚炀拉住他的手腕,深深看着江星河的脸,似乎在探寻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江星河笑着拍拍他的手:“我真没事,好久没吃山叔做的饭了,我都馋了。”
楚炀推开车门,和他一块下车:“早上还说我做的饭好吃呢,怎么中午就夸起我爸了?”
江星河打开后备厢,拿出他排了一小时队买的两盒甜点,还有一些仓河岛队员寄来的特产。
楚炀从他手里接过最重的,两人肩并肩一起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