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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金眼镜漾出一丝冰凉的光泽。

凉薄的丹凤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些清晰又刻意遗忘的记忆。

苏柏砚再度沉默。

他不太喜欢用言辞表达自己真实的感情,可能跟生活环境有关。

苏家是百年世家,表面家族底蕴浓厚,其实在整个江城,乃至全国,家族内斗和兄弟阋墙是出了名的,亲情永远是最稀薄最不值钱的贱品。

幼时,苏父苏母因为私生活上的问题,被苏家除名,而他却是苏老爷子最爱的孙辈,只有与他同行时,苏父苏母才被允许进入苏家老宅。

而苏父苏母再失去了光鲜亮丽的社交圈后,对他的精神控制达到了极致。

就像他七岁时,他喜欢上了两只小狗狗,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它们的饮食起居,苏父苏母就会让他亲眼看完两只小狗被虐待致死的全过程。

他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最后的平静,其实只花了短短的几秒钟。

与小狗奄奄一息的视线对视,他甚至没有生理性干呕,冷静的不像个孩子,只觉得灵魂、情绪是远远虚浮在肉-体之上的。

他这么多年有时候也会深感恐惧地想,自己是不是一个冷漠到极致的人,他应该如他父母所愿,发疯,发狂,变成一个让人人都可以用或同情或鄙夷眼光打量的疯子。

变成一个好掌控的工具人。

他做不到,也不会去做。

只有在陌生的剧本里,他才会反复释放自己的情绪,才能安置无处释放的情绪。

大概时间过得太久。

“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