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拿的其实是来海市的大巴车票,”他的神色格外真诚:“没别的原因,难得坐这么贵的长途,不舍得扔罢了。”
“——所以,这是我来海市的票,并不是您说的离开的票。”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疑惑又十分诚恳地转向方恒安:“警官,您在监控里……是不是看错了?”
秦澜呆住了,下意识地回头看门口靠墙站着的方恒安。
因为这时说谎似乎是毫无必要的。
方恒安已经点出了监控拍到,似乎物证确凿。承认是离开海市的车票也只会减少他的嫌疑,而非增加。
审讯室中的沉默仿佛在等青年撤销上一个回答,但是他只是无辜地重复:“我没有要离开海市,更没想过什么引导警察发现尸体。要真看到尸体,我没理由还留在凶杀现场附近啊,万一杀人犯是流窜作案呢。”
方恒安皱起了眉。
一片沉默中,秦澜来回翻着笔记,决定暂时绕过这个话题:“那你那天为什么会在芦花园?”
“警官,是这样的……”民工打扮的嫌疑人慢慢地说:“我最近刚来海市,想找份工作——刚才说的监控里车票就是来海市的车票。听说芦花园附近的盛安工厂在招人,我就去那儿了。”
秦澜:“但发现尸体的工人是你们工厂的,而最开始提出去那片打牌的是你。难道全部是巧合?”
青年叹道:“警察同志,打牌赌钱违法啊,我们肯定得躲着监控啊,芦花园那带多合适。”
在他这莫名的理直气壮中,审讯就这么结束了。
最后,方恒安只盯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最后问你一次,车票的事情确定不说实话?”
“警官,你可以直接调监控看我的票面,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那青年抬起眼睛,理所应当地说。
方恒安出门时,无意间看见那个年轻的民工,穿着月白色的毛衣,微弯着背坐在审讯木椅上,长腿委屈的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