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阿娟安静下来,他轻飘飘地说:“但……你们后来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夫妻,还有了陈默。”
他软弱姿态下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图穷匕见,凌厉地往王阿娟的心上剐。
“你说小默?”王阿娟短促地笑着,声音尖利:“我结婚一年后成哥也回来结了婚,大家住在一个村里,陈大强就一直打我,说我和成哥勾勾搭搭,说小默是我和成哥鬼混生的杂种!”
“那其实呢?”顾临奚步步紧逼。
王阿娟恨声说:“我做梦也希望小默是我和成哥的孩子!”
“陈大强知道么?”顾临奚好像完全不会共情一样,戴着懦弱无知的面具继续问了下去:“做亲子鉴定也好……”
“他不相信这一套。”王阿娟冷冷地打断:“初中毕业,觉得国家、医疗、科学都是骗子。他只是找了个算命先生,说小默不仅不是他亲生的,还会给他带来血光之灾,就把孩子往死里打,当时小默才四岁,那么丁点大个孩子。他那么大个男人,一巴掌下去,可真下得去手。”
对王阿娟来说,这些话这么多年没有人可以倾吐,连共同经历这一切的亲生儿子都不能理解,于是只能化作一连串粗俗难听的脏字。
和顾临奚的交谈就好像一个出口,她想不管不顾地把这些带血的疤都扯出去。
所以有些话甚至不用顾临奚问,她都发泄似的往外倒。
顾临奚听她说完,叹了口气,用一种责备的语气说:“但他毕竟死了,哪怕曾经对你和陈默再差,都是陈默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