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这件事情上,当事人的道德边界和所谓“确认”的重要程度就决定了要怎么选择。
他站在顾教授外公的墓碑前,微合眼帘。这些天画面从脑海中浮光掠影的闪现。
书桌前逆光的背影放下手中的书扶住鼻梁上的金框眼镜、街边长椅上阳光下的青年露出自嘲的神态,讯问时的一针见血和身不由己……
或许只是害怕。
因为害怕一切是南柯一梦,醒来还是阴阳两隔,只能拼命寻找真实的证据来安慰自己。
也害怕是自己太思念,疯魔到有点相似的人都觉得是那人归来。
轻风浮起他的衣角,微凉的空气平息了他心上那团躁动的火。
这火从知道那人死讯起就一直幽幽燃着,让他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追寻的是一个真相,还是只是怕一旦熄灭了这火就会陷入无尽默然的悲伤。
——但那是他的恐惧,不是别的任何人的责任。
方恒安从风衣外袋掏出打火机,捻起那一缕发丝,在风中点燃。青色的烟雾不舍地在他指尖萦绕了一瞬,然后逸散无形。
方恒安最后向着墓碑鞠了一躬,他垂下头时,侧脸被刚刚开启的路灯镀了圈暖白的光,浅而薄的唇动了动,对那黄土之下的长辈无声地许诺了什么。
然后,他不再耽搁开车离开。因为惦记着和某位先生约定的那顿晚餐。
而刚才方恒安还心心念念惦记着的晚饭主角顾临奚其实却早已忘了他的承诺。
说实在的,首先从一开始他们对“晚餐”这一行为就有不同的理解。
方警官的重点在“餐”上,憧憬的是家人式的温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