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奚看着那一堆混杂在一起的精神病学名一时没有说话。
雪山的人的确都有种极度异常和偏执的狂热。这可以说是精神病的症状。但是又和国人通常会关进精神病的人群是两类人。
——就像唯心主义地认为抑郁症不需要治疗,少瞎想多看点笑话大全就会好一样。国人通常也只认为那些说话颠三倒四、极度无能或者极度危险的人是疯子。
当年他看到的那个身材健壮的卖药男人显然不在其列。
“……会不会是装疯?”顾临奚尝试着推测出一个合理的可能性:“疯子是不会被法律追责的。如果他担心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却被打断了。打断他的不是身边的方恒安,而是一个熟悉的女声。
“不会。因为这个人把刀叉放进了自己的眼球里,然后扭动着刀叉,把眼球掏了出来。”秦澜用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冷硬语调说:“有这方面的特殊爱好的话,可以去看监控视频和照片。我都特意保存下来了。”
她是径直推开虚掩的门走进来的,走的光明正大,这时却还特意加了句:“抱歉又没有敲门。不过这次你不用罚我写检查了。因为我是来递辞呈的。”
她虽然是回答的顾临奚的问题,却一点也不看他。只盯着方恒安。
办公室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方恒安只好接过她的辞职材料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回想起了这姑娘刚来的时候。
秦澜是那种明丽爽快型的女孩子,心直口快也容易心软。
郑功这个人没轻没重地,一边把刚毕业的小姑娘警花警花的叫着,一边拿人家那些新手错误开娱乐大众的玩笑,她却天生不知道怎么刻意生气和冷淡一个人似的,不服气就怼回去,大部分时候和别人一起笑作一团。反而和所有人都相处的亲亲热热的。
方恒安其实知道,除了性格开阔外,她不在乎甚至喜欢别人指出缺点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喜欢警察这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