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的时候是夏天,我七八岁的时候吧;卖出去是在那年秋天。”贺仪想了想,补充道,“波浪头发,穿着长裙子,白球鞋,很漂亮。她是个英语老师。”
“贺仪是谁?”
贺仪抬眼,看着面前目光如沉水一般的男人。男人警服上的银白肩章被窗外的阳光照着,反射出亮眼的光。
贺仪眉眼弯弯,轻笑了一声:“是我。”
“你今天吃药了吗?”
贺仪点点头。
“几粒?”
“很多,一把。李医生让我吃的。”
“你和张蝶生最后一次见面她告诉你什么?”
“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
李丘叹了口气,把手头文件都装进档案袋,轻声说:“陈宏醒了。”
贺仪表情迟滞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点头道:“嗯。”
“你要去看看他吗?”
贺仪摇了摇头。
李丘问:“你今天吃药了吗?”
从进门开始,李丘把这个问题重复了不下五遍。他需要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贺仪被确诊了人格分裂。
现在在他面前的“贺仪”,是有童年记忆的那一个。
李丘最开始调查贺仪,除了多年的刑警经验之外,还有种对这副漂亮皮囊的好奇。
说完全不被吸引是假话。但他把那些日记翻来覆去的看过好几遍之后,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真正认识贺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