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潼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许牧植一直休息不好的原因之一，就是这间房里的味道太大了，针水味和中药味混杂在一起，让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日日夜夜都被泡在药罐里似的。

但他有苦难言，他不想向任湛提任何一个要求，除非事情涉及到黎昭，比如这次允许骆子潼过来探访，是许牧植向任湛提的、为数不多的要求。

骆子潼似乎能够感受到许牧植的欲言又止，又继续关心道：“任先生对你好不好？在这里能够安心休养吗……”

又一个问题把许牧植难住了，任湛对自己好不好呢？要是从前听到这样的问题，许牧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不好的，一直都不好，自己一直心知肚明。

但自从自己出了这个意外之后，任湛好像有些改变了。

是对自己上心了些，但给予的东西，又不是自己想要的，这个男人，自始至终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强势，连对人好的时候都是霸道的。

所以许牧植没办法判断，这种到底算不算好？

他没被任湛爱过，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骆子潼再撞上许牧植的沉默，眉头不禁皱了皱，心里暗道：怎么比现在的黎昭还要难沟通一些呢？

骆子潼说：“我是不是问得太冒昧了，不好意思啊……”

许牧植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想不到答案，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这话和管家李叔刚刚说的一样，骆子潼也大概了解了，如果任湛对许牧植是好的，又如何会让人觉得难以启齿呢？

他叹了口气，不再往许牧植的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