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陆认真辨认了一下,像是人的哭喊声,若隐若现,从窗
外传来。
他开了灯,走到走廊上,房子里是安静的,连浮雕上的雕塑都像是在沉睡。
易时陆走过长廊,来到通向花园的门口,刚才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这外面发出来的。
他的手触碰到了门把手,在门刚打开的一霎那,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小声的呼痛声,听起来很耳熟。
思绪被打断,易时陆顿了一下,转了方向,在楼梯上看见了摔倒的一个人影。
“谁在那里?”
“哥,是我。”卓森的声音。
易时陆快步开灯走上前:“卓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腿疼。”卓森眼泪汪汪:“有、一点难受,我想找药吃,但不想吵醒凯丽……”
“所以你就一个人下楼了?”易时陆有点生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摔倒在这里而我们都在睡觉的话,怎么办?”
卓森可怜兮兮:“我难受……”
易时陆拿他没办法:“你要的药在哪里?我拿给你。”
“我上次把它随手放在客厅了,可能在电视柜下面。”
易时陆在电视柜下面找到了消炎药,拿给卓森,看着他吃掉,又把他送上楼,确认他已经感觉好多了。
易时陆:“下次一定要叫凯丽。”
卓森很顺从地点头:“好。”
易时陆:“睡吧,晚安。”
卓森主动握住易时陆的手,放在脸旁边蹭了一下,动作像小动物讨好人类那样,几乎让易时陆耳根发红。
“你也晚安,哥。”他听话地闭上眼睛。
在易时陆出门之后,卓森重新睁开眼,抽开床边柜子的最下一层,里面有一部手机。
他拨通通讯录里第一个电话:“我听见哭声了,你让人跑出来了?”
卓凯:“刚才一个不小心,现在已经都收拾好了。”
卓森:“幸亏我下去检查了一下,我想哥大概也听到了。”
卓凯笑着:“那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一并解决了?”
卓森:“不用,我已经帮你遮掩过去了,他应该什么都不会怀疑,你那边不要再出岔子就行了。”
卓凯看着地下室里躺着的人,搅动着木桶里的泥塑:“
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吹着口哨歌,旋律像流传了百年的民谣。
卓森安静地听着,他听见了搅动某种粘稠液体的声音,他知道那是什么,卓凯有时喜欢用轻质黏土,再混点其他材料。
口哨声与脚步声来回交叠,忽远忽近。
那个粘稠液体涂抹在了什么东西身上,慢慢堆叠,变得厚重、然后由湿润变得干涸。那种水分在空气里蒸发的声音好似也能被他听见。
口哨从漫不经心地舒缓,开始变得激昂跌宕,还有着兴奋之中气息不稳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