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了最爱的父母,失去了小猫欢欢。

放眼这满目疮痍的世界,再也找不到一个地方能够称之为家。

他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勇气,更何况又遇到了这样惨烈的变故。

他当了生命的懦夫。

唐启没有告诉现实的温辛。

在梦里,他心存死志,就用口袋里唯一因为细小没有被收走的保险箱钥匙,划破了手腕,将血喂给了脱水眩晕的青年。

唐启的眼睛通红湿润,伸出手来触碰温辛的脸颊。

仿佛想用这个动作,去安慰幻梦里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挚友。

他的声音透出细微的哽咽。

“温辛,我死了,你还活着。可我已经死了,看不见你之后的结局,告诉我,你成功地活过那场灾难了吗?你有……有坚持下去吗?”

就在唐启还沉浸于那场惨痛的记忆中时。

温辛说:“摸够了没有?”

啪。

就像被人用针戳破了泡沫,唐启从混乱的记忆中挣脱了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的好友过于悲痛,还用一种以死明志的眼神看着自己。

温辛也不会容忍脸颊上那只又扯又拉的手。

这是伤感吗,这怕不是借机发疯。

唐启对上温辛想要刀人的视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将手给缩了回去。

“你别误会,我笔直!铁直!将来可是要找一个大老婆的!”

温辛:“……”

他忍无可忍地说:“我误会什么了,要找我也是找……”

要找谁,温辛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语塞。

越想越古怪。

他没好气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把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是不是好受多了?”

意识到温辛耐心听自己说话,是为了开导自己,唐启嘴角的弧度又垮了下去:“你还是不相信……”

“我相信你,毕竟幻觉不可能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温辛走向自己的矿车,将军用背包从矿石堆里翻了出来,拍掉上的灰。

“接着。”

唐启茫然了一瞬,看到有东西飞过来,下意识伸出手。

沉甸甸的物体砸在了他的掌心,冰凉刺骨。

是一瓶矿泉水。

在弥诺陶洛斯角斗场里,千求万求,都求不来的可饮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