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炽焰

傅瑜吻着阮洛的唇瓣,用气声低道:“我是顶级alpha。”

阮洛软声软语:“我,我知道。我也是高级别omega呢……配你,不差。”

傅瑜轻笑:“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高级别omega,被我这样的顶级alpha永久标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阮洛被傅瑜亲的神魂颠倒,一只手蜷缩在衣袖里,一只手抵在傅瑜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软趴趴的:“会,会很舒服。”

傅瑜倒是真没想到阮洛会这么说。

他对生人冷冷冰冰不善表达,对熟人好些,对他有时也会快言快语,会提要求,但对于情绪的表达上总是敛着的,现在竟然直接跟他说舒服,就像是有时候在特殊情况下,被他弄迷糊了似的。

傅瑜轻声向阮洛科普:“你会一整个星期下不来床。”

阮洛哼唧着:“不,不下就不下。”

傅瑜轻轻揉着阮洛后脑的软发:“那整整一个月,都得黏着我,像小尾巴一样。得随时能看见我,有一分钟没看见,你就不能忍受。”

阮洛脸颊粉粉的:“那就,给我看着。”

傅瑜低头亲吻阮洛的唇珠:“一个月呢。”

阮洛眼神都迷离了:“很久么。”

傅瑜沉声:“嗯。还没放假呢……那么久的假,学业还要不要了?”

“……要。”

傅瑜本还想要再逗他一会儿,但就这一会儿,他自己的老房子简直已经着火了。

他自制力的确惊人,但也不可能逆天。

现在还是在无人区郊野的河边呢……

阮洛已经招架不住了,但是他得清醒。

傅瑜压着火,用仅剩的理智循循善诱:“那等洛洛放假了好不好,我们到洛洛最喜欢、最想去的地方……把洛洛永久标记了。好不好?”

“等放假。”

“嗯。已经冬天了,离你的假期也就一个月。一个假期足够了,放心吧。”

两人在远离众人的“银河”边忘情接吻。

烧烤架边,季辰西用看狗的眼神向宋祈声讨傅瑜:“我最烦这样的人,出来玩就出来玩,自己在那亲嘴。烧烤都不用吃,我直接饱了,我要去找傅叔叔和赵阿……”

赵阿姨还没有说囫囵,季辰西大惊失色,指着另一边的水畔手指发抖,义愤填膺:“傅叔叔和赵阿姨这么大了怎么也当众打啵啊,傅家这么大的家族在外边都不注意形象的么?”

宋祈一边在烧烤架上洒孜然,一边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行了,小清纯装装就行别上瘾,你只是这会儿没人跟你打。”

季辰西咬牙切齿,攥住一条烤龙虾狠狠地扒皮抽筋。

天快亮的时候,大家都回到了车里。

傅瑜跟阮洛说了会儿话,阮洛就歪在副驾座位里睡着了。

傅瑜亲亲他的脸颊,给他调整好座位,盖了大衣。他给车开了循环通风,自己也正要

闭眼休息,驾驶舱的车门就被人轻叩了一下。

没有声音,只有动作。

是傅瑜的父亲傅恒。

傅瑜看了眼呼吸均匀的阮洛,走出去关上了门。

傅瑜走到后备箱处,倚着车朝傅恒招手。

傅恒微笑着走了过去。

旷野深处浓雾尤在电光尤在,只是微弱了些许。

两个男人就这么倚着车沉默了会儿。

是傅瑜先开的口。

他跟傅恒说话的时候就忍不住点烟,一点星火夹在手指间目视前方问:“什么时候退休?”

傅恒摸了摸鼻子,笑的有些讨好:“我做不了主,这得看你妈的意思。她生你的时候年轻,现在也不老。退休……估计还早。”

傅瑜递了根烟给傅恒。

傅恒没接:“你妈不让我抽烟。”

傅瑜吐出口烟雾:“她自己还抽呢。”

傅恒嘿嘿笑道:“她可以,她只是不喜欢在我身上闻到烟味。”

傅瑜把烟塞进烟盒:“出息。”

傅恒双手插进裤袋:“他呢?你的那位小先生。我和你妈其实早就知道你们结过婚,只是结婚那会儿,你可能还不爱他,所以我们也听到了些你苛待他的传闻。你是傅家家主,我和你妈都是闲云野鹤,管不着你的事情……能做的只是多行善事,在遇见神庙的时候,进去替那孩子祈祈福,顺便,求神明用我们的福荫,给我儿子消消业……”

傅恒不提这些还好,一想起从前阮洛过的那些日子,傅瑜的脸上就没有好颜色。

他狠狠抽了口烟:“行了,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傅瑜说话的时候,望着天尽头偶尔闪起的细弱丝线的光电。

心里的凉涩像是浸了霜,又冻又疼。

那些日子是远去了。

就像是他们逃离雷暴之下的那片阴云一般远去。

只是阮洛那孤独的三年,却无人把他藏在怀里,带他躲避。

傅瑜都不能细想他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细想,他恨他不能撕裂那三年的每一寸时空,把每一分每一秒惶恐无助的阮洛抱进怀里。

抱进他避风港一样的怀里。

傅恒轻叹一声:“后来在新闻和报纸上看到你舍命护着他,我们就疯狂打听,倒是没想到新闻是真的。”

傅瑜的语气没有波澜:“真有你们的,了解亲生儿子的生活,还得通过报纸和多方打听。”

傅恒讪笑了一声:“这不是对儿子有信心嘛。何况……”

傅瑜眯起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去看傅恒:“何况什么。”

傅恒打了个哈哈:“就是那三年嘛……我和你妈对你有点失望。现在你浪子回头,我们就……”

傅瑜声音有些低沉:“从三岁以后,我要见你们一面就不容易。在我成长的路上,你们出现过的身影我屈指可数。我丧心病狂,还是浪子回头……”

傅瑜顿了顿,突然

转过脸看住傅恒,眸子里有惑然之色:“对你们来说,重要么。”

“重要。”傅恒直起身子,想要拍拍傅瑜的肩膀,却发现傅瑜比自己还高,傅恒笑道:“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虽然我们没在身边,但是把你托给了最信任的人培养照顾。你不会是……怨我们吧?”

傅瑜不置可否。

低头弹了弹烟灰:“没那种闲情逸致。”

傅恒点了点头:“天快亮了,天亮以后回家,和你们吃顿饭,我们就出发了。这次主要是回来看看,看看这个降服你的宝贝是什么模样。”

傅恒说着就笑了:“真是个好孩子,好好照顾他!生活还很长,你作为alpha,一定得多让着他。别欺负他,也别跟他吵架,不论他有没有道理,你都多迁就迁就他。你是他的alpha,他跟了你,你有责任好好保护他……”

傅瑜吐了口烟:“谢谢。”

傅恒又伸出手拍了拍傅瑜的肩:“要五点了,去休息会儿,上午你还要开车。”

傅瑜看了看表:“你没戴表怎么知道五点了。”

傅恒就脚踩着细小的草尖幸福地笑:“我能辨别风的方向,能通过枪/声辨别出攻击者的准确位置,甚至能通过空气的气味,辨识出周边坍塌的建筑里,有没有可能埋了生命。”

傅瑜:“……”

傅恒:“凭天推算时间,是入门级学科。”

傅瑜呼出一口气:“在战地,很辛苦吧。”

傅恒顿了顿:“倒也不是。有时候是会有些危险,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妈,知道么,我没让她受过伤。我给她检测危险,给她扛着摄像机,有时候,也会为她的采访做笔录。”

傅瑜闭了闭眼:“这次出发,还要驻扎在t国?”

t国战火四起,正在遭受侵略者的席卷。

想到枪炮无眼,傅瑜的手指甲嵌进肉里。

傅恒笑道:“是啊。去记录历史,记录罪证。记录战地的硝烟,和绝处偶尔绽开出来的小小希望。阿瑜你知道么,我很崇拜你的母亲,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好母亲,但是她为历史记录的每一笔,都是振聋发聩的宝藏——是对世界和平所发出的最有力的希冀之声。”

傅恒朝傅瑜笑的慈和:“孩子,你可以不原谅我和你妈妈在你成长路上的缺失,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得知道,你妈妈,她很伟大。”

傅瑜长久无声。

抽完一支烟后缓缓转身,面对着傅恒。

夜雾流转。

傅瑜温烫有力的五指轻轻摁在傅恒的肩膀上:“要平安。”

说完这三个字他又顿了一会儿:“我没怪过。”

傅恒“嗯”了一声,笑容也释怀了些:“好孩子。”

不知是不是无人区的寂野夜风太过凛冽,傅瑜深沉的冷眸里竟然落了些雾气。

他紧了紧大衣当先转身去拉车门,背过身的时候问傅恒:“明年我要补偿阮洛一场婚礼,我希望那时你们能在。”

傅瑜一下子笑出了声:“好,一定在。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主动邀请她来给你的爱人证婚,一定开心的几天几夜睡不着。”

傅瑜坐进驾驶舱的时候,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一动不动了好久。

他的气压有些低沉。

直到阮洛冰凉的手伸过来,轻轻抱住了他大了很多的手,迷迷糊糊地小声问:“傅瑜,你不开心么?”

傅瑜唇角一勾,反手握住阮洛的手,给他捂着:“我吵醒你了?”

傅瑜伸手给阮洛重新盖好大衣:“我没事。乖乖的继续睡,明天出发路过来时那家民宿,再带你去吃鱼,我觉得你很喜欢那家,对吧?”

阮洛“嗯”了一声。

在傅瑜安抚信息素的作用下重新睡去的时候,忽然很小声音地道:“刚才快醒的时候,梦到一只很漂亮的神鹿,还梦到叔叔阿姨了。”

“神鹿?”

“嗯,还会说话。”

傅瑜当他是迷糊呓语,顺着他的思路轻声哄着:“它说了什么?”

阮洛的手指在傅瑜的大手里动了动,声音小小的:“它跟我说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它说,叔叔阿姨会长命百岁。”

话刚落音,还没合上的薄唇就被傅瑜给吻上了。

炙热的气息像是燎原的野火,直接把阮洛给烧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