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这个贱人死了没有!死了就给我拖出去喂野狗,没死,就把他给我挂起来,让大家都看看,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场!”
“还想去北大营,下辈子吧!呸!”
周二狗没了一只眼睛,全身上下没有半块好肉,伤痕累累的被倒挂起来。
四周的看着他伤成这样,更是于心不忍。
阮青竹作为幕僚也在军营里,他看着这一幕,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偏偏另外一个幕僚沈力看着这一幕,非但没有劝阻,反而怂恿二皇子让全营士兵都来看看,这就是想要去北大营的下场。
周二狗命还真是硬,在这样吊了整整三天,都还没能断气。
阮青竹看不下去了,他给二殿下留一封信,便打算离开,只是在离开前,他看着倒掉在大营里的周二狗,心中不忍,让人把他放了下来。
他端着一碗水喂给周二狗。
“在这种情况下,你都能活下来,可见连老天爷都觉得你命不该绝。我放了你,你逃命去吧。”
周二狗紧紧握着拳头,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着二皇子营帐的方向,眼中剩下的只有浓浓的仇恨。
阮青竹都带他出了大营了,他本来打算回家,可是没走多少,他猛地驻足!
回头看着远处的营帐,他倒转方向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和全身不多的力量,往北大营的方向奔跑!
“北大营!我就死也要死在北大营!”
楚将正陪着士兵操练,忽然看到斥候扛着一个全身是血,也不知道死活的人过来。
见到对方身上的兵服他明明知道是二皇子营里的士兵,却还是请来了军医尽力救治,还把自己的营帐让了出来,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周二狗醒来看到自己躺在楚将军的军床上,得知楚将让了自己的营帐,自己跑到隔壁营帐和士兵们挤了好几个晚上时,他仅剩下的一只眼睛里全是激动到不能自已的泪水。
“将军!”他紧紧握着楚将的手,暗中发誓,自己的这条命他心甘情愿的愿意交托给楚家!
因为周二狗算是逃兵,如果被二皇子抓住了,可以军法处置的。
楚将颇为怜惜他,便让人给他弄了个新的身契,让他改名叫做周重生,留在了北大营里。
阮青竹一走,二皇子身边就只剩下沈力这么一个幕僚了。
只是二皇子营中士兵们怨气渐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力道:“二殿下,如今士兵怨气,不过是因为缺钱又没事,我们给他们找些事做,也让他们发一笔小财就好!”
“你说!”
“四周镇子里的村民都是因为我们辛苦镇守,才换来了他们的和平生活,他们生活富裕了,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些好处?”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派士兵去收保护费?”
“当然不能这样了。我们可以让士兵伪装成土匪,等士兵抢了东西,我们再假装剿匪,既能名正言顺的得到钱,我们也能上报朝廷,说我们有剿匪之功!”
看着沈力狞笑的模样,二皇子却感觉他的话很是对他的胃口,摩拳擦掌道:“这个主意甚好啊!”
“将军,我们的斥候在营地三十里外的村庄发现有土匪出没。”
“确认是土匪?”楚将有些疑惑,以前这里的确有土匪出没过,可那都是因为有灾害发生,实在是生活不下去的百姓才落草为寇的。
去年冬天的雪灾也让百姓受灾不小,可他按照父亲说的时不时接济周围的百姓之后,这边就再也没听到说有土匪出没了。
“好好调查一番,不要打草惊蛇了。”
“是!”
斥候出去之后,楚将下意识的绕着营地巡查,忽然间看到的带着一只眼罩的周二狗从外面回来。
“将军!”周二狗挥手走了过去。
他看到楚将面露沉思,“将军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他忽然抬头看着周二狗,“你在这边多少年了?”
“回将军,属下十五岁当兵就来这边了,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都在西北大营?”
“是的!”
楚将沉思片刻,“你对周围的村庄可熟悉?”
“当然!我家有亲戚在这边的,可以说打小就在这边长大的。附近三百里的山头和有人的村庄我再熟悉不过了。”
楚将没想到自己居然收留了一个当地通。
“你可曾听说过这附近有土匪出现?”
“土匪?”周二狗脸色突然显得有些古怪了。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楚将看着他脸色不好,先想到的是不是他身上的伤。
周二狗心中分外感动,越感动,就越觉得要把心里的事全都吐出来。
“楚将军,请问那些土匪可伤人性命了?”
“这倒没有,只抢了两个村庄。”
这边百姓对他们楚家军相当信任,一旦出了事,他们第一时间就派人来禀告了。
楚将留他们详细问过,“只掠了财,马吃惊撞伤了两个百姓,其他倒没有。”
“那就有可能真是的!以前朝廷发下来的军饷常常被克扣,到了我们手上根本就没剩下多少了,这也就算了,就连军粮也常常短缺。当时有将军为了能让士兵们吃饱饭好打仗,便伪装成土匪去抢劫百姓,再上报朝廷说边疆土匪扰民,朝廷也就会多拨些银两下来,我们也能吃个饱饭。”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后脑勺,“只是这些年,日子相对能过的去,大家也就没有必要装土匪了,其实这里根本就没土匪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他们在西北边疆,也大蒙族毗邻,大蒙族部落经常在边疆寻衅滋事的,楚将戍守西北边才不到三年,有些情况,他还并不清楚。西营的大将军应该是清楚的,可是他总认为楚将乃是宰相的嫡长子,他来这里就是镀金的。更加不会把这些实情告诉他。
所以周二狗说的这个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周二狗秉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端正态度把自己知道的,或者是自己听说的消息事无巨细的告诉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