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图南一凛,宣凝公主是岑贵妃的长女,聪明伶俐,很得皇上喜爱,年仅六岁,已经封有食邑。
「是。」方太医拱手,「下官见过羽丰郡王,苏大行台尚书令,裘内务府监,前日岑贵妃来口谕,下官就去了景宜宫,发现宣凝公主哭闹不止,说身体不舒服,下官把了脉,只觉得公主气息紊乱,肺脉极喘,又命医女检查公主身躯,医女说公主身上多处绿斑,下官觉得奇怪,听医女形容,那斑一块一块,四周已经被公主挠红,照顾的姑姑说,宣凝公主饮食都照旧,只不过最近因为天热,把棉衫换了轻纱。」
萧图南眉峰一蹙,心里隐隐觉得不妙,景宜宫的轻纱是袁家所贡,若是宣凝公主穿出毛病,那可不好善后。但这轻纱都已经入宫两个多月了,怎么会现在才出问题?
方太医继续说:「下官便把宣凝公主的衣衫取回太医院,用水气蒸,果然见得颜色渗出,还发出刺鼻味道,竟然是便宜的劣纱,公主那也不是身体不适,就是小孩皮肤嫩,禁不起劣质染料的接触。」
内务府掌管宫中吃穿用度,劣纱进宫,责任最大的就是内务府监。
裘内务府监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皇上息怒,是臣疏失,是臣督促不周。」
皇帝微愠,「这等轻纱怎么混入宫的?」
裘内务府监道:「是城南袁家贡的——」
「袁老爷是前袁太常少卿的儿子。」萧图南打断了裘内务府监,那裘老头,一听开头就知道他打算把锅全倒到袁家身上,「说来也是书香之后,不是投机商人。」
听到前袁太常少卿,皇帝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进入后宫的东西都得层层检查,怎么会让次品进宫?朕连续两日去景宜宫,宣凝嗓子都哭哑了。」
裘内务府监抖着身子,「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然后又拉住萧图南的衣袍下襦,「郡王救我。」
皇上今年六十多,有三十几个公主,但宣凝公主是比较特别的一个存在,她出生那日,东瑞国的海军打赢了异域海匪,六百里捷报入京,钦天监说小公主八字带福,生来会保佑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