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蹦蹦跳跳地绕着舞台转圈,口中语调好像童谣:“谁会怕这根木头啊?可怕的只有它的主人啊。可是他,可是他已经死啦!”
“吴端吴端”何月竹紧紧握着木簪,眼泪溢了出来。
“你说,他怎么就心甘情愿去死呢?是不是因为你让他去死呀?”
“我没有,我没有让他去死”
彻骨的悲怮席卷了何月竹,他责怪自己,没有他,吴端不至于惨死于此悔恨蔓延得比恐惧更快,宛如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啃食他的心脏,当这蝗虫退去,那支离破碎的心脏还要承受生死一线的恐惧。他几乎崩溃。
周遭已看不出礼堂原本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着血色的浓雾,似乎一场血腥的杀戮刚刚结束。四壁爬满了血管般的凸起,仿佛置身于大肠之中。
小招笑道:“他死了呢,小招按照约定要把田田还给你呢噗,小招偏不!”她做了个鬼脸,撒娇道:
“现在只剩下咱们了,你就做我的爹爹吧,好不好。”
对,现在只剩下我了。
我不能让吴端白白死去。
我还有救出两个女孩的责任,必须要冷静。何月竹紧紧攥着手心的木簪,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他想起第一次处理跳河自杀后数日才被发现的浮尸,那躯体已经完全被泡得肿胀无比,不要说身份,连人形都无法辨别,轻轻一碰便能带下一大片腥臭软腻的肉块。而他要将这具浮尸尽可能还原妥当。那一次,他也在与崩溃挣扎扭打,最后是他获胜。
何月竹深深呼吸,抹了抹眼泪,大脑高速运转,寻找任何能扭转事态的方法。他对小招说:“你真想让我做你爸爸?”
“真的。”小招的语气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