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比她弟弟还高了半个头,何月柏不得不抬头仰视他。
他将后发半扎马尾,别一枚木簪,仍披着那件黑色中式开衫,里面套一件白色内衬,身下是黑色直筒裤,粗略一眼便能知晓料子极好——看来道长的衣食住行,吴老四处处都不敢怠慢。
“您就是吴总介绍的道长吧!我是吴总的合作伙伴,今天请您是想”
吴端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闷出一声冷淡的哼笑:“废话就免了。把何月竹叫出来。”
“啊?”何月柏与刚下车的吴老四交换了视线,对方复杂沉重的表情告诉她,他什么也没说,是吴端自己琢磨出来的。
吴端见眼前人没有反应,皱了眉头,再次重复,“把何月竹叫出来,有话要当面和他说。”
这道长属实不好对付,压迫感比她面对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还可怕,不过何月柏也算见过风浪,没有怯场,“月竹在上面等着呢,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饭桌上说”
吴端置若罔闻,俯身靠近何月柏,敛了所有表情:
“你可知道,一句话重复三次,就要付出代价。”
那双空洞的眼睛在与何月柏的对视中完全站在上风,几乎能把何月柏三十三年积累的心理防线碾碎。后者条件反射道歉,忙不迭掏出手机给何月竹打电话。
“他到了对,他知道是你他叫你下来。”
吴端满意一笑,他收回身子,抬头仰视面前的高楼,视线最终停在了七楼某个窗口。伏在窗边偷看的某人立马缩了回去。观者又轻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