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放弃了。
他趴在阳台栏杆上,对着月色端详那枚木簪。通体玄青色,造型相当朴素,但透过月光,里面似乎有什么流沙般细腻的纹路在缓缓流动。
吴端对我那么好,我却好像什么都没法为他做。
何月竹在那透着月光的荧荧流沙中失了神。
忽然脑袋被按了一把。差点没握紧木簪,让它从阳台飞了出去。
何月竹慌慌张张抓住木簪,转头才发现是吴端已经洗好出来了,他纯黑的碎发胡乱散在肩颈两侧,落下的水珠将上衣染得更深。还好,衣服很合适。
吴端又揉揉他脑袋,用一种嫌弃的语气笑他,“哇。满头是灰。”
靠,差点被你吓死!何月竹抬眼辩了一句,“哪有那么夸张!”把木簪拍在他手心。大步走进浴室,扫了眼指标盘,居然一点儿热水都没被使用过。吴端冲的全是冷水?
天气虽然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但夜里的凉意已经有些寒人,这人难道真是受虐狂。何月竹心情复杂地冲洗身体,忽然想明白,可能是因为他多嘴提了一句。——他不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
他也快速洗完。回来时看到吴端双手支在栏杆上,不知是在眺望城市夜景,还是凝望皎皎月色。夜风撩乱他的发丝,也撩拨观者的心绪。伴随着淡淡的茉莉香味,背影在夜色中十分朦胧。
何月竹用各种盆栽在阳台造了个城市小花园,月光落在枝叶上,投下的阴影盘错交织。吴端的存在让这平平无奇的阳台也变得不一样了。他懵然想起他名字的由来: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
只是少了你和我。
何月竹忽然意识到,从今往后,不知何时才有这样的夜晚了。他把屋里那个很大很舒服的懒人沙发搬到了阳台。拍了拍沙发,“道长坐。”
吴端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他随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进沙发,问道:“你不睡觉了?”